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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代玉器重于塑造独立完整的形体 同时追求形体动态效果

西汉早期玉器与战国时期同样重于塑造独立完整的形体,同时追求形体动态效果。但西汉早期时,技巧发展,使动态效果更明显流畅。学者蔡庆良在紫禁城杂志发表的《玉器鉴赏之六 汉代玉器(上)》一文中,有如下考证。

下图中的西汉双龙玉珩的张力感受不只来自多视角扭转交叠而已,整体外形所形成的心理感受也相当明显。由于横长方形在观者心理中会产生左右和上下的倾向张力,而左右方向的视觉力量不但最强而且大小相等、方向相反。

西汉 双龙玉佩 故宫博物院藏

本件作品向左右发散的张力,将会依循左右两端回弯的云气和相互顾望的龙首向中轴回压,从而凝聚成强而有力的视觉力量。

东汉 龙纹玉珩 故宫博物院 清宫旧藏

这种构图和技巧在上图的东汉时期玉珩中仍在使用。 “具有倾向性的张力”的视觉效果仍然相同,因此作品也散发出相类似的艺术特征。

汉代玉器运用了诸多技巧,汉代玉器还运用了“倾斜”在心理中所产生的动态感。比萨斜塔引人入胜之处,在于以物理学的观点判断,尚且盘基稳固;但视觉的感受却早已认定此塔危如累卵,倾覆在即。

观者面对倾斜的构图时,大脑会试图将重心拉回稳定的轴线,以形成平稳的感受。于是乎本身并不具备内在张力的倾斜构图,却因为观赏者主动的视觉心理,被动产生了倾向于某一方向位移的动态张力。

西汉 韘形玉佩 故宫博物院 清宫旧藏

例如此处所举的西汉韘形佩,向右上斜倾的造形自然会产生如同比萨斜塔的动态张力;加上狭长的长宽比例在视觉上会产生向上的动势,更加强了整体的运动效果。同时左右圆弧轮廓所形成弹性张力,能顺势察觉出强有力的圆弧运动方向;而圆弧轮廓和弯弧勾转的云气相互呼应,自然形成波云卷雪的动感。

西汉 凤纹玉筒形器 故宫博物院藏

汉代艺术高超的玉器令我们浸淫在其时的美感世界之中。例如此处所举的西汉凤纹筒形器,为何作品了律动的美感呢?相信读者们现在都可以自信地进行分析。

凤鸟的设计轴线自左上向右下延伸,这种倾斜的轴线会产生向左上移动的方向感,而凤鸟前足恰好设计成向左上抬举,相互配合之下,鳯鸟向左飞驰的运动感自然孕育而成。加上凤鸟的身躯和羽翅皆以曲线进行描绘,而曲线收尾所形成的大回转皆出现在左右方向,显现强而饱满的张力。

再加上凤鸟身躯是以多视角扭转交叠投影而成,在比例合宜的衬托下,肌肉张力自然显现。在各种技巧完美搭配下,韵律有致、轻盈翩飞的凤鸟在你我眼前倏忽直上。

西汉早期 镂雕龙凤纹玉璧 故宫博物院藏

上图西汉璧形器所使用的原则和技巧皆和西汉凤纹筒形器相同,所以虽然造型不同,但整体营造出的艺术风格却相同。而若比较两者,虽风格相同,而且璧缘两侧皆设计一对背拱玉璧的凤鸟,何以动态感和轻盈效果有所不同呢?

两件作品所用的设计模式相近,但有一主要的差异造成视觉效果的不同,那就是龙凤眼睛的视线方向对观者所产生的牵引效果。西汉玉璧凤鸟的眼睛向上抬望,我们自然也会顺延这个方向观看,因而产生升抬玉璧的视觉张力,这股抬升的气势将自璧心加乘涌泻而出,形成轻灵的动势。

西汉早期镂雕凤鸟纹璧 故宫藏
鸟纹璧局部

璧形器不但缺少居中神龙的加持, 左右凤鸟又呈向下俯望的姿态, 观者的视觉方向将顺着凤鸟目光牵引至不存在的两底角, 整体形成一等腰三角形

又看上图这件西汉凤鸟纹璧,不但缺少居中神龙的加持,左右凤鸟又呈向下俯望的姿态,观者的视觉方向将顺着凤鸟目光被牵引至不存在的两底角,作品的轻盈效果自然就不如另一件作品了。

藉由这些介绍分析,期待读者对汉代玉器伟大的艺术成就有所了解,但笔者所知也如管中窥豹,希望不辱此期望。